慘痛的戰爭

那時鬆郁矇嘅畫面下，我忘不了南京死難中國人嘅屍體，像垃圾般被丟上貨車，殘肢斷頭懸在貸斗邊緣，搖搖欲墜，哩個夢魘纏繞咗我差不多半世紀，我再冇勇氣睇第二次（更何況係修複版？）我一直希望電影可以喺日本「盛大」公映，至少成為日本高中教材，提醒日本戰後新生代唔好重蹈父祖輩覆轍。電影近乎平鋪直敘，沒有太多有目的嘅煽動。只是將難得、「珍貴」、來之不易、倖存保留下來、短促零碎片段併合成一齣難有統一主題串連嘅拉雜紀錄片，須知二戰時冒死拍攝並保留嘅多位攝影師/記者，並冇互相協調嘅機會，所以成品難能可貴，全靠導演辛苦搜集，再由剪接高超編輯串連，這是無價嘅歷史原始資料，那些死撐係偽造或AI合成偽證嘅日本鷹派，就真係應該俾原子彈招待啦！

《慘痛的戰爭》：由侵華到太平洋戰爭的歷史鐵證適逢中國抗戰紀念70周年，多部抗日題材電影陸續推出，包括《南京照相館》、《東極島》、《731》。亦有一些有關抗日的舊電影重映，例如《黑太陽731》。但有一部是意想不到，就是由江志文執導的紀錄片《慘痛的戰爭》。這部紀錄片在多個文獻機構搜集多條真實拍攝二戰時日軍侵略的片段，再剪輯成一部敍述日軍侵略史的歷史電影，由日軍侵華到太平洋戰爭的一切始末，切實反映這場掃蕩東南亞的戰爭可怕之處。這部電影自1980年上映過後，一直沒怎樣聽聞過電影有重映過的消息，連發行影碟、電視台重播都未聽過有，只知在香港電影資料館有相關拷貝和可以借DVD在館內觀看。難得可以在大銀幕觀賞，當然不能錯過。對於華人而言，日軍侵華無疑是深深的歷史傷痕，電影的上半部分就是聚焦日軍發動對華侵略的起源和過程。基本上，對中國影響最深遠的幾場戰役和事變都包括在內，包括大家耳熟能詳的南京大屠殺、一二八事變、九一八事變、蘆溝橋事變、臺兒莊戰役等。一切歷史由日本國內形勢出發講述，該國國內的好戰分子受武士道精神和經濟形勢影響，開始對中國和東南亞各地產生侵略之意。之後觸發的就是歷史書常常提及的侵華歷史。江志文搜集的片段中不只是前線戰火的驚險記錄，還有中國不同城市平民如何飽受戰火摧殘。以淞滬會戰期間的上海為例，電影以蒙太奇形式剪輯平民逃難和上海陷入火海的畫面，他們紛紛逃入租界避難，但最後還是免不了全城淪陷。眾人流離失所，家園盡毀，還要忍受日軍欺壓和隨意抓捕。更甚的是南京大屠殺，一幕幕百姓被日軍無情殺害，活埋、槍斃、屍橫遍野，赤裸裸地展現侵略的恐怖，邪惡程度不亞於納粹屠殺猶太人。這一幕幕紀錄片段，就是日軍侵華的鐵證，也是戰火對普通平民最大的傷害，留下終身不可磨滅的傷痕。雖然之後還有廣州、香港淪陷的片段，但只是略略提及。而臺兒莊戰役和四行倉庫保衛戰則稍多講述，畢竟是抵抗日軍進一步侵略和有成效的重要戰役。電影亦重視各國政治局勢對戰爭發展的影響，即使是日本都沒有忽略到。雖然大日本帝國對外好戰，但國內都有一些反戰人士反對侵略，可惜在戰爭情緒下都難以阻止。而戰爭期間，日本又頻繁更替首相，直到東條英機上任更把侵略推向高峰，可見政局混亂和就戰爭方向意見不一。而抗日期間，中國國內就國共之爭也消耗了不少時間和精力抵禦日軍，致使日軍攻入初期難以匹敵，國民政府要退守至重慶大後方。雖然電影有表達中國上下抗日的決心，但亦未有忽略當中有漢奸叛國。例如汪精衛更被重點提及，還找到他到日本會見裕仁天皇受民眾列隊和日軍歡迎的片段，藉此展示戰時一次對抗日的打擊。此外，電影還把戰爭視野拉至軸心國層面。日本與希特拉的納粹德國和意大利的法西斯政權結盟，正好有當年三國在柏林會面和簽定協議結盟的片段，電影提及這個就是要表現日本戰爭的野心有多大，目標不只是中國，而是整個東南亞，以建立在後世惡名昭彰的大東亞共榮圈。乘著軸心國的建立，電影進入下半段有關太平洋戰爭的部分。隨著日軍偷襲珍珠港，把美國拉入戰局，也是二戰的轉捩點。美國的加入十分重要，受到珍珠港的打擊，他們加大軍備建造的速度和規模，二戰後期已經接連沉重地打擊日軍的攻勢和收復失地。最後，電影以原子彈投下日本作結。雖然都是人所共知的歷史，但就此作結似乎有點太急。如果在此之後增加日軍投降後各地的重建和作一些對整個二戰的簡短回顧，便可以有一個對戰爭更深刻的反思。但無論如何，這部紀錄片已經濃縮了多個重要部分再加以整合，現在見到的就是日軍侵略的遺禍，教人銘記歷史，不能重蹈覆轍。江志文大量搜集影片再結合成長片，不少片段分別取自美國國會圖書館、英國國家陸軍博物館、朝日新聞社和Paramount-Pathe等權威機構，令電影具有新聞片的視角去俯瞰歷史。而剪輯和旁白的講述方式的確近似外國一些軍教節目和歷史節目的模式，令電影保持一種平實又不乏感受抒發的感覺。楊廣培的旁述對電影去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抑揚頓挫、節奏分明地沉痛講解日軍侵略歷史，令觀眾提高投入度，清楚了解歷史因由和感受到當中的悲慘。雖然《慘痛的戰爭》的片段都是取材二手片段再加以整合，但江志文成功把所有片段幻化成具有香港人視角去了解歷史的紀錄片。一幕幕駭人和淒慘的戰爭畫面，無數百姓失去家園和性命，就是因為日軍無情的侵略和殺戮。戰爭能夠結束、各地得以重光、今日活得和平，一切都是得來不易。這部電影讓人反思戰爭的可怕，教人珍惜和平的光陰，不要讓現世再次回到侵略和屠殺。今次重映後，未知未來還會不會再度放映。以目前來看，發行影碟或登陸串流平台的機會十分微。如果想有最好的體驗觀看此片，接下來很少的場次萬勿錯過。IG: alvin_movieview